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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好,我是胖胖。
這些年,公共生活中原本維繫人情的榮辱觀和禮俗法則,在我看來,一直處在禮崩樂壞、是非倒置的狀態,始終沒能立起一套真正可靠的價值標尺。
在這樣長期價值真空、觀念扭曲之下,迫使部分人在多數時候,第一反應是經濟的得失,而不是道德的損益。
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,更像是一種被動養成的本能。
刷到這樣一則新聞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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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輛貼著拉花、掛著喜字的婚車,剛開進小區大門,前面已經人山人海。
一窩蜂圍上來,手伸得飛快。
所謂雁過拔毛,莫過於此了。
要我說,婚禮這種事,本來是一個地方人情、禮數的集中展示。
街坊鄰里碰上,大多是笑著說一句恭喜,隨手幫忙把門帶上、把電梯讓一讓,熟一點的,送一盆花、一袋水果,一句祝福,都是人情,不熟的,遠遠看一眼便好。
可現在的畫風變成什麼?
喜車剛露頭,冒頭必伸手!
只要你車在這個地方路過一遭,不管認不認識,不管是不是同一個單元、一棟樓,統統視為有義務給錢。
這已經跟討個彩頭的傳統習俗不是一回事了。
就是只要逮著你路過,就要截流一次,說白了,這不是禮俗,是攔路分贓。
習俗可不可以有?可以!
但很多人是故意把“習俗”和“失態”混在一起講,好給自己找一個不用反省的台階。
習俗,你至少得保持有邊界:誰能上,誰不該上,心裡應該有數!
也得有輕重,有自覺:知道什麼叫差不多得了,不會把別人逼到牆角。
而現在這類攔婚車的場面,往往是另一套強盜邏輯:
人越多越好,畢竟“人多力量大、人多錢也多”,誰來都行,不認識也行,路過順手就上去伸個手,要不到還可能會反咬一口。
這就脫離禮俗的範圍,而是赤裸裸的攔路收費。
把原本像徵祝福的動作,做成了一次集體性的“順手牽羊”,最後只剩一個字:醜。
我不知道“雁過拔毛”這個手藝,逢事都能變成收費項目,就得掏錢的手段從何處學來!
普通人好像彼此之間都在互相盤剝,一到別人有事,旁邊就會有人算:“這回能不能薅一把?”
攔婚車,只不過是其中一種特別好看的形式而已:
喜事成了機會,人群成了工具,臉皮成了籌碼。
很多人嘴上說的是圖個喜慶,心裡算的是今天這趟,能不能再多分幾十塊。
確實,有人日子不好過,但有一個界線,必須說白:
窮,不等於可以不講體面。
困難,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豁免權。
在同一個小區裡,人人都是普通人。
婚車裡的新人,多半也有可能只是咬著牙貸款買房、攢著錢辦一場像樣婚禮的普通打工人。
他們不是誰的提款機,不需要來替誰承擔一部分。
再說了,今天敢攔婚車的這幫人,有幾個敢攔的是:殯葬車?救護車?警車和公務車?敢嗎?
不敢。
攔的是誰?
是那種看起來好說話的、不會大吵大鬧的、覺得“算了別壞了好日子”的普通小夫妻。
這恰恰說明,很多人心裡不是沒數,只不過是專門挑合適的捏。
知道什麼事做不得,知道什麼人惹不起,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裝孫子。
輪到一個可以隨便刮點油水的對象,就開始傳統習俗、圖個喜慶那一整套糟粕。
表面看是一群人在討喜錢,實際上是一群人在當眾排隊乞討:
“在我們這裡,我們每一個乞丐的底線,大概值十塊錢。”
你說丟的是誰的臉?
當很多人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分一杯羹,底線倫理就在發生一種下沉:
原來是個別人的個體失德,慢慢變成一大片人的默認操作。
當一個人有羞恥感,他可能會一時犯渾,當一群人不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可羞恥的,那才是真正的滑坡。
攔婚車要錢,被包裝成一種“熱鬧”“地方特色”,一旦到了這一步,有些底線就真的不是在“堅守”,而是在“流失”了。
風氣從來不是憑空長出來的,它有上下呼應的鏈條:
有人喜歡“逢事一收”,有人就學會“逢事一薅”。
一件一件事,就這樣在“沒人追究”和“大家都差不多”的氣氛裡,慢慢變成常態。
或者,該被問責、被討論的,是背後那套“順手撈一點沒什麼大不了”的共識,是怎麼一步步長出來的。
如果是一邊容忍、甚至默許各路“雁過拔毛”,一邊只在出醜的時候出來說兩句“影響不好”,那這種生活秩序的下沉,只會越來越快,不會自動回頭。
有時候我很難區分,這究竟是貧窮逼人伸手,還是見慣了種種“雁過拔毛”的手法之後,人心也學會了順勢而為。
反正誰也不覺得自己是壞人,只覺得“我不過是多拿了那十塊錢”,“我不過是隨大流”。
可面對一輛婚車都如此,換成別的場景,又有什麼是不能被這樣算計的?
當人們不再覺得這類事“丟人”,只覺得“不算什麼”,那它便會一而再、再而三地上演,直到誰也記不起它本來應該是什麼樣子。
要恢復這些基本的人性底線,可能我們還有漫長的路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