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/ 向 向
編輯 / 朱 婷
運營 / 小餅乾
2023年夏天的大熒幕空前火熱,62歲的費翔以“紂王”角色重新回歸在大眾面前。
這種火熱對於費翔來說,並不陌生。
1987年,費翔作為第一個登上春晚的台灣歌手,用一首《冬天裡的一把火》點燃了幾乎整個華語世界對於偶像的想像。他在文化和文化的國度之間穿梭遊走,不停留在任何人給他的定位上,成為這麼多年來最為獨特的演員、歌手和時代偶像,以及最近短視頻中火熱的“商務殷語”起源。
而在訪談節目《十三邀》中,費翔又一次證明了“媽媽們的眼光到底有多好”。
他和知識分子許知遠聊作家安·蘭德,聊瑪麗蓮·夢露,作為《十三邀》第七季的收尾,也是即將結束的暑期檔大熒幕上最顯眼的角色之一,費翔的到來似乎像是為這個夏日尾聲的正是道別。
一、湍流中的頑石
藝人身份,只是費翔多維人生的一個位面。作為《十三邀》的主人,許知遠嘗試進入費翔的內心世界,探索背後更深層,屬於個人的那部分。
而費翔從容得體地回答著許知遠的所有問題,卻並不展露自己真實私人的一面,把藝人身份完全與自己的私人生活隔離,以一種百分百真誠的方式——比如,許知遠問他“你對自己強烈的慾望是什麼慾望”,費翔回答:“吃”。
許知遠形容自己與費翔相處是“與童話人物共度的三個夜晚”。他說藝人身份也許也是費翔的一個bubble。
但費翔實在是太過於契合《十三邀》氣質的一位嘉賓。
在對談中,費翔這樣說到“雖然現在社交媒體已經導引了一切,但著並不意味著我們一定要順從它的規則。”
時代的洪流來來去去,費翔一直堅定地進行純粹的自我選擇。 1987年,自春晚一炮而紅,影響力甚至超過十億人之後,費翔僅僅做了三年歌手。
作為當紅歌手,三年期間,他發了5張唱片,全國巡迴了60場,隨後毅然決然回到了紐約,成為了一名百老匯演員。在當時的《紐約時報》報導種,轉型的費翔是實打實的“China’s Top Rocker”。
費翔和《十三邀》卻像時間流動長河中的不變的“頑石”。穿過流動的時間,沉澱在池底,光芒從未被遮蔽。
做到第七季,按照常規的節目判斷方法,《十三邀》也能被稱作一聲“綜N代”。只是《十三邀》並不算綜藝,也很幸運又獨特地在文娛市場中保留了自己的態度和特色。
從一開始在市場上,《十三邀》就是一檔“反常”的節目。他的特殊在於,他是一檔完全忠於“許知遠”個人審美的節目,作為絕對的/唯一的主要MC,節目最初的定位單純是“許知遠的視頻專欄”。
確實,《十三邀》最開始也僅僅是一檔從他個人角度出發,帶著他個人困惑和偏見去跟形形色色的世界進行碰撞的訪談節目。換句話說,與當下切入熱門話題的邏輯全然不同,《十三邀》是一檔主動篩選受眾,以主創為核心的“傳統節目”。
從製作團隊到觀眾,《十三邀》的受眾或許都存在高度的相似性——他們充滿好奇心,希望看到思想的碰撞、觀點的交鋒。
於是,這份特別也直接從口碑中反饋出來,第七季《十三邀》評分並沒有像許多節目一樣,會因為長期更新而出現口碑下滑,反而是,迎來了新的高峰。
在豆瓣,很少有一檔節目會在第七季之後仍然保留著獲得9分以上的評分的能力。 《十三邀》最新一季,評分卻被打到了9.4,這也是《十三邀》的最高評分。
二、變化的鋒機
有趣的是,讓《十三邀》穿越變動的周期沉澱出新光芒的,並不是其他因素,正是變動本身。
許知遠毫無疑問是《十三邀》節目的核心,這份變動也來源於他自身。
在心理學教授彭凱平的對話中,許知遠說到“我應該也要少想一點,多做一點。”行動正是第七季的核心觀點——就像《十三邀》的片尾字幕悄然從帶著成見看世界,變成了行動才是靈魂。
但如果要說變化具體出現在哪一季,我想大部分觀眾看來,應該是第五季。也正是第五季,《十三邀》的豆瓣評分第一次到了9.0。
2020年,疫情打破了人們對於空間和時間的固有想像,重新開始思考親密關係與在場的重要性,對許知遠來說,疫情帶來的是書店的舉步維艱,節目拍攝的不確定性,以及無數的思考。
映射到現實,2020年是許知遠的書店極其難熬的一年。但為了讓書店維持下去,許知遠一次又一次積極自救。
同年2月,為了維持住單向空間,許知遠發起了眾籌自救活動,希望藉助讀者的力量一起撐住書店。
3月9日,許知遠和薇婭聯發起了一場,名為“保衛實體書店”的破次元直播,另有5家獨立書店的店主參與了遠程連線。
也許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或主動或被動,作為理想主義者的代表——許知遠開始擁抱現實,知識分子開始擁抱世界。
而回到節目,第五季的許知遠轉向“親密帶來勇敢,因為感到彼此支撐”。至此,《十三邀》不再是一個僅僅坐下來對談的節目。許知遠會在清晨四點半在橫店做群演,會和和蔡皋去鄉下勞作、和陳曉卿逛早市、和徐京坤航海、和王笛在茶館觀察……
同時,嘉賓也開始變得多元。
從羅翔到史學家許倬雲、出版家鍾叔河、綜合格鬥運動員李景亮、獨臂船長徐京坤……看見的人生越多,展現的人生亦越多,觀眾能感受到的“精神洗禮”就越發震撼。
可以說,在做《十三邀》的過程中,許知遠慢慢改變了。而《十三邀》也從一個“個人視頻專欄”變成了一個屬於觀眾的養成系節目。
七季,時間、閱歷、生活與經歷影響了每一個人。
落在許知遠本人身上,最開始,不少網友評論他有一種“男性知識分子的油膩”。但到了《十三邀》節目後期,肉眼可見的變化就是,“許知遠沒那麼油膩了”,換句話說,許知遠變得更加打開、接地氣,在接納更具體的人和事。他逐漸遠離深刻的敘事,開始擁抱朴素、熱烈、平凡的真實。
他個人的變化直接映射到《十三邀》的變化,節目從一檔正襟危坐的訪談,成為了極少數存活下來的文化真人秀。穿過變動的叢林,打破偏見,重新回歸現實生活,尊重每一段人生,以及,帶給觀眾一個基於現實之上的“文化桃花源”。
這或許就是《十三邀》存在且常青的意義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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