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庸是武俠小說界的“武林神話”,他的地位無人能動搖,哪怕是古龍、梁羽生、溫瑞安、黃易等人,充其量也就是東南西北四絕級別,而金庸則是“天下第一”王重陽。
不過即便是資深金庸迷,也必須承認,金庸的作品也並不是“完美”,比如他早期的《書劍恩仇錄》《碧血劍》就略顯無趣,比他後期的作品要遜色不少。
不過即便是他到了創作生涯的後期,也寫出了讓人覺得十分荒唐的作品。
一、顛覆的人設
在你的印象里,武俠小說中的主角應該是怎樣的形象?不說風流倜儻,至少要風度翩翩。
(楊過劇照)
畢竟男主角不僅要承擔懲奸除惡的重任,同時也要體驗佳人環繞的橋段,兒女情長可是書中少不了的部分,若沒有一張俊俏的臉,又怎能吸引那些貌若天仙的多情女子?
比如《神鵰俠侶》中的楊過,《倚天屠龍記》中的張無忌,《笑傲江湖》中的令狐沖,他們就是比較標準的主角人設,或是英俊瀟洒,或是放浪不羈,或是溫潤如玉。
而《天龍八部》中的主角卻不儘是如此,之所以用“不儘是”,自然是因為這部作品不止一位主角,那段譽、蕭峰、虛竹皆是此作中的主角。
其中段譽還算是謙謙君子,只是他卻不愛習武,直至故事結尾,他的武功也依舊是時靈時不靈的狀態;蕭峰則略顯粗狂,且骨子裡帶着幾分兇狠,他在聚賢庄的瘋狂表現,就不像是主角所為,試想把郭靖、張無忌丟在聚賢庄,他們怕是不會與舊友廝殺;而最具顛覆性的,還要數虛竹。
(令狐沖劇照)
一眼望去,僅從長相來看,你是很難將虛竹與“主角”聯繫到一起的,因為他與英俊實在不沾邊。
關於他的樣貌,書中是這麼寫的:“虛竹的相貌本來頗為醜陋,濃眉大眼,鼻孔上翻,雙耳招風,嘴唇甚厚,加上此刻撞破板壁時臉上又受了些傷,更加難看。”
很難想象,主角的長相居然能用“難看”來形容,試問誰願意帶入這樣一個角色的視角去感受劇情?
不過比起長相而言,虛竹後來的所作所為,才更是顛覆讀者的認知,那事兒只能用荒唐來形容。
二、荒唐的行為
當虛竹從無崖子那兒繼承了一身神功與那逍遙派掌門指環後,他又與天山童姥結緣。
童姥見他這小和尚心地善良,對自己也不差,於是便想收他當傳人,只是虛竹卻始終不願破戒,逼得童姥只能用強。
她把銀川公主李清露擄到他們藏身的冰窖之中,沒想到,虛竹能忍住不吃肉不喝酒,卻終歸是沒能扛過這美人關。
(虛竹劇照)
就這樣,他這小和尚終歸是做出了背離佛門之事,有人可能要說了,這事兒錯不在他,而在童姥。
是,若非童姥一手促成,虛竹是不會主動冒犯任何一個女子的,但他在事後的表現,卻讓他的行為無法被洗白,哪怕他是“主角”,似乎也做得太過了。
其核心問題就在於虛竹在整個過程中,對夢姑是存在欺騙行為的。
他們之所以稱呼對方為“夢郎”“夢姑”,是因為他們覺得那冰窖中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,而夢姑每次醒來,都回到了皇宮之中,她不知那是幻是真也說得過去。
可虛竹不同,當他第一次在冰窖醒來之後,就已經意識到那不是一場夢了,可他卻始終沒把真相告訴夢姑。
金庸也將他的內心想法寫了出來:“昨晚上做了這個奇夢,今兒晚上又做,難道……難道,我真的和你是前世因緣么?好哥哥,你到底是誰?虛竹失魂落魄地道:‘我……我是……’要說‘我是一個小和尚’,這句話卻說不出口。”
(虛竹、夢姑劇照)
所以自第二次幽會開始,虛竹的行為就從被動接受變成了主動出擊,那破戒之舉,是他主動所為。
如此一來,他確實是趁人之危,毀人名節了,當真不該。
不過故事還要繼續,虛竹的故事該如何收場?
似乎金庸也沒想好。
三、爛尾的結局
到了故事結尾,蕭峰和段譽的結局還算是切題。
金庸迷應該都知道,金庸之所以用“天龍八部”來為這部作品命名,意在描寫人間疾苦,眾生皆求而不得。
所以從結局來看,蕭峰和段譽的經歷,確實符合主題。
蕭峰為大宋付出一切,只想當個漢人英雄,可他偏偏卻是契丹人,彷彿那契丹人的血脈就是他的原罪,就連他想與阿朱去雁門關外過普通人的生活,也成了奢望,最終他只能用斷箭自戕,着實可悲。
段譽的遺憾相對不那麼悲劇,他一心只想娶那“神仙姐姐”王語嫣,奈何王語嫣心中始終只有表哥,哪怕那慕容復已經淪為瘋子,王語嫣也不離不棄,段譽只能無奈放手,新修版末尾,金庸提到段譽當了四十年皇帝後出家,不知是不是心中仍未放下王語嫣?
那麼虛竹的求不得是什麼呢?
似乎他沒什麼願望,要說有,就是與夢姑在一起,而他在西夏駙馬大選時,還真就與夢姑重逢了,這種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的概率,居然被他撞上了,他不僅成了靈鷲宮主,還當了西夏駙馬,這如何不是人生贏家?
(蕭峰、段譽劇照)
有人可能要說,虛竹心之所願是做和尚,所以“做不成和尚”就是他的求不得,可這比起書中其他角色而言,未免有些不痛不癢了。
這就好比我說自己昨天本來想吃粗茶淡飯,結果卻吃了滿漢全席,這算求不得嗎?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?
顯然,虛竹的經歷就與“求不得”的主題不符。
其實也不難看出,虛竹從人設到經歷,都算得上是寫崩了,所以金庸寫明了蕭峰和段譽的結局,卻連虛竹的結局也懶得交代,這個角色的故事算是徹底爛了尾。
儘管《天龍八部》足夠精彩,但虛竹這位主角卻讓這個故事顯得有些荒唐,那也是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