倉央嘉措被押解進京的途中,死在青海湖邊,他的死因是什麼?

1706年,青海湖畔,一位身穿僧袍的年輕人獨自盤腿而坐,閉目沉思。

這正是六世達賴倉央嘉措,一個被稱為“情僧”的傳奇人物。

而他生命,也終止在這一刻。

但倉央嘉措的圓寂,留給後世的猜測可不少,是自然圓寂,還是橫遭毒手?是在劫難逃,還是藉死遁世?

秘密提升

1682年,西藏布達拉宮的佛塔內,香火裊裊。

第五世達賴羅桑嘉措悄然圓寂。可奇怪的是,這個震動雪域的大事,並沒有傳出半點風聲。

整個拉薩,依舊鐘鼓齊鳴,朝拜如常,彷彿那位雪域之王仍端坐法床之上,閉目參禪,靜心修行。

這一切的操盤者,是他的弟子、第巴桑結嘉措。

作為一手扶持五世達賴坐上高位的“藏王”,他深知一旦達賴之死公開,權力的天平將被徹底打破,西藏政局將陷入不可控的動蕩之中。

於是,桑結嘉措選擇秘不發喪,甚至編造出“達賴入定”的神話,閉門謝客達十五年之久。

為了保密,他乾脆親自處理政務,對外稱“達賴靜修”,所有奏摺文書,皆由他代批,這樣做,既是為了“穩定局勢”,也是為了牢牢握住手中的權柄不放。

這段期間,他悄然啟動了尋找轉世靈童的計劃。

而在遙遠的藏南門隅,一位普通牧民家的孩子,正過著與牛羊為伴的生活。

這個孩子,就是後來被載入史冊的倉央嘉措

倉央嘉措的出生並不起眼,他的父親是門巴族的一位普通農夫,母親是信仰紅教的虔誠信徒。

他的童年沒有供奉佛像的金殿玉堂,只有山間草地上的花草鳥鳴。

但命運偏偏在這樣一個最不被期待的地方,投下了神性的光芒。

關於他被選中為靈童的過程,有很多傳說。

最可信的一種,是他準確辨認出五世達賴留下的遺物,那一刻,所有人都震驚了,可選定他為靈童,並不是一件能輕鬆宣告天下的事。

首先,他出身於門巴族,是少數民族中非主流的一支,其次,他的家庭信奉的是寧瑪派紅教,與格魯派黃教有根本教義的分歧。

這兩點,都是擺在桑結嘉措面前的難題。

但也正因如此,倉央嘉措反而成了“最佳選擇”。

一來,這樣的出身使他缺乏政治背景,不容易受到勢力牽制。

二來,他的天賦與靈氣,使他在藏地民眾心中極具神秘色彩,容易塑造神蹟般的“達賴轉世”故事。

三來,桑結嘉措需要一個年紀尚小、可完全掌控的靈童,以維繫自己十五年來苦心經營的政權架構。

1697年,倉央嘉措十四歲,他被秘密迎至拉薩,在哲蚌寺剃度受戒,法名羅桑仁欽·倉央嘉措。

隨後,在布達拉宮舉行了盛大的坐床典禮,正式成為第六世達賴喇嘛。

從此,那個曾在雪山草甸奔跑的牧童,被一層又一層神聖儀式包裹,成為萬眾膜拜的“佛子”。

他穿上了象徵權威的袈裟,端坐在金碧輝煌的法座之上。

拉薩的鐘鼓為他敲響,信徒的額頭為他觸地。

但這一切的背後,是一個少年無法違抗的命運,更是政治博弈下的犧牲。

活佛的愛情和反叛

倉央嘉措望著天頂金碧輝煌的蓮花藻井,心中五味雜陳。

所有人都說他是轉世佛陀,是雪域的神子,是千萬信徒的精神領袖。
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那些繁複冗長的儀軌之後,他不過是個突然被從山野生活中拉進權力漩渦的少年。

他無法適應高僧的清規戒律,更無法放下內心深處那日漸熾熱的情感熱望。

黃教對僧侶的規訓極嚴,尤其是身為達賴,更是佛門之首,須以戒律為身,慈悲為心,遠離情愛、酒色與一切“俗世慾望”。

每日清晨,他要在經堂中靜坐誦經,午後在高僧面前學習教義,晚上還需修習密咒與儀軌。

一日復一日,佛法的浩瀚與深奧在他眼中漸漸失去了色彩,只剩下冰冷的規矩與壓抑。

可他,終究是人間少年。

他曾在牧場追逐陽光,在溪邊偷飲山泉,在曠野與風一起奔跑。

他的心,被迫關進金碧輝煌的牢籠,而他的眼神,卻仍渴望著布達拉宮外的世界。

於是,在夜深人靜之時,這位本應清修無欲的達賴,披上俗衣,悄然離宮。

他化名為“宕桑旺波”,像個普通貴族青年一樣,流連於拉薩街頭。

他去酒館喝青稞酒,與詩友吟唱,與姑娘玩笑。

他在眾人的注視中翩然入夜,卻又在黎明前悄然歸宮,彷彿從未離開。

漸漸的,關於“夜遊達賴”的傳聞在民間四散傳開,有人嗤之以鼻,有人怒目詬病,但更多人,卻因他的詩句而動容。

“世間安得兩全法,不負如來不負卿。”這句詩,成了倉央嘉措一生最沉痛的寫照。

他既是佛門弟子,又是情之奴僕。

他的心,一半供奉佛祖,一半獻給了愛人。

他愛過一個名叫瑪吉阿米的姑娘,她是草原上最美的花,是他心中唯一的春天。

可正因這份情感,他被視為叛徒。

他的愛人被當作妖女活活處死,他自己也被僧團密密監視。

可他沒有悔改,他繼續出走,繼續寫詩,他的詩,如泣如訴,如火如焰。

每一句都飽含真情,每一首都像在與命運抗爭,他用詩,替自己爭取一個活過的證據。

他不是無知佛法,而是更懂人心。

他曾在講經時對弟子說:

“佛法不過是渡人之舟,若心中無愛,無悲憫,便是舟在水中也難前行。”

這話惹怒了眾僧,卻感動了無數信徒。

因為他們在倉央嘉措身上,看到了真實的掙扎,看到了一個“佛子”也會為愛流淚的模樣。

倉央嘉措的放浪,不是放棄,而是吶喊。

他不是一個“叛教者”,而是被逼無路的少年,他不是一個“風流僧侶”,而是一個試圖在天命中掙扎求自由的靈魂。

最終,他的人生注定無法“兩全”。

他在愛與戒之間反复拉扯,終究成為了傳說中的“情僧”,也注定成為歷史中的悲劇人物。

政治風暴中的犧牲者

1705年的拉薩,早已瀰漫著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息。

政權的核心已不穩多時,第巴桑結嘉措,那個操控達賴名義長達數十年的攝政王,正在逐漸失去他對西藏的掌控。

而他的對手,是來自蒙古和碩特部、曾以軍事力量插手西藏事務的拉藏汗,一個野心勃勃的“異域權臣”。

這場角力的導火索,是一場失敗的暗殺。

桑結嘉措企圖毒殺拉藏汗,以徹底剷除這個始終虎視眈眈的敵手。

可惜,計謀敗露,拉藏汗沒有立刻反擊,而是選擇了更具政治手腕的一招:

上奏康熙皇帝,控告桑結嘉措“謀反”,並附帶彈劾“放蕩無度”的六世達賴,倉央嘉措,稱其為“假達賴”,請求廢除。

倉央嘉措,這位活在詩歌與情感中的浪子,從未真正參與任何政治博弈。

他既不謀權,也無心政事。可就在這場撕裂西藏的權力遊戲中,他成了最合適的替罪羊。

也成為帝國可以名正言順介入西藏的口實。

康熙皇帝接到奏摺時,心中無比清楚,他不能任由西藏失控,但也不能讓蒙古勢力徹底主宰那片土地。

於是,他做出了一個看似“兩全”的決定,批准拉藏汗廢立倉央嘉措,並下旨將其“送京”,由朝廷親自處理。

這個決定,看似是對西藏宗教秩序的整頓,實則是一次對邊疆政治格局的重新洗牌。

康熙用一紙詔令,不動聲色地將這場藏地內亂拉進了帝國的棋局之中。

倉央嘉措得知被押解的消息時,沒有掙扎,他沒有召集支持者,也沒有尋求庇護,只是默默地收拾行囊,走出了布達拉宮。

政治的手術刀,總是精準又冷酷。

倉央嘉措的命運,從他被選中那一刻起,就已交到他人手中,他不是贏家,也從不是棋手。

青海湖邊的謎團之死

1706年,倉央嘉措被押解的隊伍沿著荒涼的古道緩緩北行。

途中,經過拉薩西郊的哲蚌寺時,一件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。

夜色尚濃,哲蚌寺數百名僧眾突然突襲押送隊伍,拼死將倉央嘉措救入寺中。

這是一次義無反顧的營救,是信仰對暴力的反抗,是弟子對活佛的最後忠誠。

可令人震驚的是,倉央嘉措並未趁此機會逃亡。

他面對滿身傷痕的僧眾,沉默良久,最後輕輕地說了一句:

“不能因我一人,讓你們萬劫不復。”

他選擇了歸還,他穿上袈裟,整理衣冠,走出寺門,重新回到清軍陣中。

這不是軟弱,而是一種自覺的承擔。

那些年,他違背了佛門清規,承受了無數非議,而如今,他想以一種寧靜的方式,為自己畫上句點。

押送隊伍繼續北行,直至青海湖。

那是一處神秘的湖泊,據說佛祖曾在此入定,是藏地僧侶嚮往的聖地。

倉央嘉措在此開始身體不適,最初只是胸悶、疲倦,接著發熱、嘔吐,行至當雄時已步履維艱,走至滾噶諾爾,更是力竭倒地,口中只留下一句低語:

“從此地起,爾等只能馱吾屍骨。”

史書記載,他在此重病不起,口誦《大悲心咒》,於亥時圓寂。

官方宣稱他是“病故”,並按藏地傳統予以天葬。

但這樣一位年僅二十餘歲的活佛,啟程時仍精神健旺,怎麼會在短短數週內猝然身亡?謎團,也正是在此刻,悄然打開。

民間流傳著多種說法。

一種版本認為,倉央嘉措在押解途中飲食不潔,積勞成疾,終至不治。

但更多人相信,他其實是被“暗中下毒”了。

理由很簡單,他已無利用價值,反而是一個活著的威脅。

他是信徒心中的佛,是藏地詩人,是西藏政局不安的象徵,讓他“消失”,是最乾脆利落的結局。

更離奇的傳說則稱,他並未真正死亡,而是在湖邊借“圓寂”之機逃脫。

他改名易容,遁入民間,以詩僧之名遊歷四方,繼續傳播佛法與情歌。

還有一種傳說,更具宗教意味,倉央嘉措在湖邊圓寂前,早已預知時至。

他閉目入定,在佛像前留下“轉世預言”,自願走向涅槃。

他選擇以“佛子之姿”離世,結束作為“情僧”的塵世糾葛。

這些說法,哪個為真?哪個為幻?無人知曉。

但正是這重重疊疊的謎團,讓倉央嘉措的死亡,蒙上了一層永不褪色的神秘光環。

你見,或者不見我,我就在那裡,不悲不喜。

分享你的喜愛